三十年噩夢輪迴．艱苦升學路

　　一月五日學校開課，許許多多的小孩要進入學校上課。我家有女初長成，也到入校園年齡時，最近也讓我想了不少事情，當然有許多想法依舊是天馬行空的。

　　女兒三歲兩個月不到，就「被逼」要去幼稚園「上課」（對我來說是去玩耍）。上課前幾個星期，女兒老媽說要準備這個準備那個，當時我告訴她說：「我一想到未來十多年有一堆做不完的功課和一堆的烤試，我就已經無力」，雖然不是我去「重蹈覆轍」，不過我還是心有餘悸，充滿無奈的，上課是噩夢的開始嗎？

　　讀書並不是一件開心的事，至少我的個人經歷讓我這麼認為。女兒開課前，我心想他每天去學校，老師帶學生去放風箏、第二天帶他們去小溪流抓小魚、第三天去海邊玩水、第四天去公園補蝴蝶…，如果是這樣，學生每天早上醒來一定吵著要去上課，從中他們又可以學習到動植物的名稱等等，那該有多好。（我也知道如果是這樣，學費也一定很貴）

　　第一天上課，女兒忍了三小時的緊張，放學見到她老媽子，終於哭了。晚上她老媽子問：「學校的滑梯好不好玩？」女兒答：「好玩」，她老媽子再問：「明天去不去學校？」，女兒答：「不去」。

　　第二天輪到我把女兒送去幼稚園，這時我忽然心中冒出了幾個問題。三十年前我被送進去幼稚園時，到校門而不入然後走路回家，為甚麼沒有老師阻止我？那是一條一兩公里的路，而且還要過橋越河的，難道當年車子很少社會治安很好？再來是為甚麼隔天父母沒有再把我送回幼稚園？可能當時才剛剛開始流行「幼稚園」。


　　在女兒專心玩著玩具時，我偷偷溜了。其實我跟她說我去上班，待會兒再來接她回家，但是可能他太專心玩玩具，沒聽見我的話。放學來載她，老師說他哭了一場，聲音很大。

　　晚上時候，我問她學校的玩具好不好玩？她回答：「好玩」，我再問：「明天還要不要去玩？」，她說：「玩好了」（其實她的意思是「玩夠了」）。

　　昨天早上送女兒去學校，她緊緊跟在我身旁，防我溜走。我們兩隻天蠍只好玩兵捉賊的遊戲，我一定要想法子溜走。在我溜走後，課室內傳來震耳欲聾的哭聲。嗯！她是第一名，哭聲最大聲。但是老天蠍有心要磨煉小天蠍，必定要鐵石心腸。「攻於心計」就是這麼培訓出來的！

　　天底下的人都喜歡學校假期，證明了學校不是討人喜歡的地方。父母喜歡上課多過假期，大多是因為他們希望子孩被關在「監獄」裡，才不會干擾到他們活動自由。

　　學校讓過來人的我們、現在及未來的人們都那麼不喜歡，我想它最大的問題就是它有時間和空間的限制。時間規定你在固定時段一定要出現在那裡，空間規定你不能出現在別的地方。你不能像國家地理雜誌(National Geographics)裡看到的王者之獅，想睡就睡，想吃才去找吃；你也不能像Discovery Channel裡的老鷹，想飛就飛，想停就停，想吃才去吃別的小鳥。

　　你有想過嗎？既然人是群體動物，那為甚麼我們需要讓小孩獨立、堅強？因為我們怕小孩的未來我們不能陪伴，必須獨自上路。可是我們是群體動物，沒有我們還有別人啊！說穿了這是一個你想謀我，我想害你的群體，要不然大家互相照應，人們可以不必那麼獨立堅強的，至少也可以放鬆許多。

　　我們在學校，就被訓練成懂得過群體生活的動物，翅膀還沒變硬，在爪還沒變長，你絕不可以成為一山不能藏二虎的那一隻。你必須乖乖的接受十多年的普及教育。普及教育就是，讓大多數凡人都及格，讓大多數凡人都成為有蟲吃的小鳥。

　　但是如果你想要成為老鷹，就很抱歉，你要外面另外交學費。所以老師只告訴你，早起的鳥兒有蟲吃，沒有告訴你，早起的鳥兒會被老鷹盯上的。那些老鷹另外上了很多補習班、電腦班、全腦開發、英語班，他們下注比較多，期望中獎回報比較大，將來當統總可以撈很多。（嗯！當領袖不是為了救國救民於水深火熱之中嗎？）

　　在課室裡，一個比較成熟的學生，他在學校是很無聊的，老師說的課他都能明白，可是他的屁股必須貼在椅子上。一個功課追不上的同學，他上課時也是無聊的，老師說的課他都不明白，可是他的屁股也必須貼在椅子上。所以老師的對像，只有一些半懂不懂、似懂非懂的學生。（這群人就是將來每天早上七八點開車塞在馬路上的人！）。所以，大多數人在課堂上，都是期待著下課，開學盼望著假期（怎麼跟上班族那麼類似？！）。上課時，無聊學生能做的，只是在想著下課後要玩些甚麼。（難道我的妙想天開就是十多年訓練出來的？！）


　　只要普及教育是讓凡人及格的，那麼其實我們就不必被恐嚇，因為我們是凡人，我們一定會及格的，如果凡人都不及格，天底下沒有幾個人能及格了，教育部長也混不下去。在中國，教育只是要掃盲，也不希望人民太聰明，在印尼，只是要大家會拼拼音，可以自己發短訊不必別人代勞就好。這世界上有少數的菁英已經天下大亂，如果人人都是菁英，那我不敢想像。

　　雖說大多數人都能及格，但是我們還是免不了在恐懼中成長，證明了群體生活會帶來壓力、恐懼和緊張？上幼稚園第一天，很多陌生人，很害怕。上小學第一天，還是很多陌生人，很害怕。考試不懂怎麼考，很害怕。考不好帶成績冊回家怕父母打駡，很害怕。自己覺得成績很好，不過全班同學比你更好，會考最後一名，很害怕。考試作弊被發現，很害怕。考音樂要獨唱，很害怕。老師叫你出來演講「我的志願」，很怕害（因為我的志願是每天玩！可是又不敢發表）。上課跟同學閒聊被老獅叫起來，很害怕。生物課把蟑螂畫像隻章魚引來同學眼光，很害怕。滿江紅不能升級（不是指XP升去Vista）、不能畢業，很害怕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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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可是沒有人安慰你說，外面的世界很多不懂得畫蟑螂的，很多五音不全的，很多不懂得算雞兔同籠的，他們還不是活得好好的。所以我們在恐懼中不能放鬆，被課程限制時間地點科目不能自由，每天在抄功課忙得不能思考，這也就讓大多數人變成了平凡人。

　　太陽系的行星有八個或九個，真的那麼重要嗎？反正他有時九個有時八個，可能過幾年剩下七個。我們就是這樣子，被「科學家」搞到呆頭呆腦。人體需要的食物金字塔就如課本所寫的嗎？可是全天下癌症、心臓病、糖尿病遽增，會不會過幾年又有黄金食物金字塔2.0？這些東西大概聽聽就好，我們知道小學課本說不可以在街邊買水果吃，可是小販的生意很好人潮洶湧，所以你也不要太傻太天真。

　　更不可思議的，我也不懂今天這局面是否已改善，至少三十年前是如此。你在美術課繪了一幅畫交作業，老師派回來給你一個Ｃ（放心啦！正常人很少會拿Ｆ的）。第二幅交上去，回來還是一個Ｃ，結果十多年來的美術都是Ｃ。嗯！電影「魯冰花」裡面不是說，若要畫得像，用照相機就可以了。可是畫不像卻拿Ｃ是甚麼意思？更離奇的是，老師沒有告訴你可以改善的地方，可以進步的空間，都沒有，甚麼也沒有，只有ＡＢＣＤＥＦ，難道是天份的問題？其它如作文、大小楷作業、音樂、體育都是，總之體育課到操場跑兩圈就是了。（外面暢銷書不是說運動與健康息息相關嗎？）

　　美術繪畫，大家說是觀察力、分析力、想像力、創造力、比例、抽像、空間感、平衡感的訓練，這對於數學、科學等等科目都有莫大的幫助。可是我們的美術課，經常因為要讓更多學生數學拿Ａ，被數學課佔用，為了要讓更多學生科學也拿Ａ，把美術節犠牲掉。然後，要更多學生在更多科目獲得Ａ，當然也把音樂、體育課這些非主流權且忘記。可是今天看富豪名人榜，看到郭晶晶劉翔都很有錢，王菲王力宏可以很紅很受歡迎，大家還是羨慕不已。原來不重要的科目也可以有很多的機會。（eh……不過這世上也沒有幾個劉翔啦！）

　　考試，真的不是鬧著玩的，考不好上吊的，歷年下來也為數不少。考試，是學習生涯裡，無數大小的戰役。你總不能每戰皆敗，落荒而逃吧？現代的教育，就是用十多二十年的考試來考驗一個人，如果考了十多年雖然體無完膚，但還能順利畢業，證明他經得起磨煉，就這樣子而己。出來社會，老闆可以請他，因為此人經得起拆磨、悶也悶他不死、烤也烤他不焦。

　　在咖啡店裡吃午餐，聽見身邊一位女士說現在的小孩，都是帶著行李箱去學校的，她說她當年的書沒有那麼多，她猜是現在的小孩要學的東西太多了。我平時工作，公事包裡裝著一台十二吋的筆記型電腦，加上一本書和幾張文件，三公斤以下走一段路或是需要等人站十分鐘，我已經覺得很重。看見現在的小孩，我猜他們的書包比我的公事包重。家長想讓孩子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就得視而不見，但子女年齡太小負荷不了，背書包就變成家長的工作，真的千奇百怪。

　　如果說政府也丟了錢去做電子書的研究，可見其成果必不了了之。一天裡，一定要上那麼多科目嗎？一定要向出版社買那麼多作業簿嗎？一定要做一百題練習，還要加上中英文才懂得分辨植物和動物嗎？他們書包裡裝的，就是十萬個為甚麼？為甚麼教育是這樣？

　　更不知為甚麼的，是我聽太多的家長說，他們常常要做作業，因為子女做完工課已經十一二點，所以逼得他們也得出手。更離奇的是，很多時候他們連小學的作業也不會做，難度太難了，不是一般閒雜人等可以指導的。

　　為甚麼讀書這件事，從鑿壁偷光、懸梁刺股開始，幾千年來都那麼辛苦呢？有沒有像電影「Matrix」裡，想要某方面的知識，就把軟體安裝到腦裡就可以的？現代科技不是讓人們愈活愈舒服的嗎？明代的文徵明，從二十六歲走科舉路，九次落榜，第九次赴考已是五十六歲。科考心死後，他專心於書畫，成為一代書法家，活到九十歲。科舉不在了，不過考試還是陰魂不散跟著我們。為了下一代，我們要教育改革。

　　現在全球各國都在喊教改（你不喊就不夠潮爆了！），台灣在喊教改因為要跟大陸拚經濟，大陸也在喊教改因為要跟日本拚經濟，日本也在喊教改因為要跟歐美拚經濟，歐美也在喊教育因為學生常常拿機關槍在校園掃射，要學點孔孟思想才可以，可是人家中國就放棄了孔孟。富爸爸說財富是人生最重要的知識，可是學校裡沒有教導，所以要教改。不記得是達賴剌麻或《西藏生死書》的作者說，人的生與死是人生最重要的知識，可是學校裡沒有教導，所以也要教改。

　　問題是，教改太難改了。教育下一代有八萬四千種法門，門門皆可登龍門，大家喜歡的方法都不一樣。有人說不打不成器，有人說要用愛的教育，有人希望自己的兒子當總統，有人希望兒要成為比爾蓋茨，有人希望兒子變成龍，有人希望兒子變成陳冠希（真的有這樣的家長嗎？有的，天底下甚麼人都有），有人希望兒子變成有用的人（希望兒子變成有錢的人的家長應該比較多！），總之沒有人喜歡當自己。也沒有誰對誰錯。即使來個全民公投，也會有很多人不滿意投選結果，如何改之？要叫誰改？

　　我想來想去，教改太籠統，惟一的辦法，只有全面提升教師的水平。因為教師素質得到全面提升，一個孩子在學習生涯裡，除非他十多年都遇人不淑，被老師毁人不倦，要不然只要碰上一兩個好的老師，就可以讓孩子振翅高飛。如果有一天，學校是學生最想去的地方，就像雲頂賭場等大家自動送上門，那麼學校應該是辦成功了。

　　沒有教改，也別想叫別人改，只有自己改。改變想法，改變心態。天底下讀書人十多年寒窗，所為何來？現代教育說穿了不外是想在群體社會裡打倒別人、領先別人、霸佔更多資源而已。世上哪有幾個先天下之憂的范仲淹？我們只有儘量改變自己，讓自己做個好人，讓自己瞭解世界的基本運作和真相。

　　一個在學院裡做招生工作的朋友說，現在的小孩沒有夢想，中學完了也不知道選甚麼科系，就隨便選一科。然後讀完大學，也不知道找甚麼工作，就隨便找一份，人有我有就好。周星馳說：「沒有夢想，同一條鹹魚有乜嘢唔同？」夢想是甚麼？夢想可不可以像「秋天的童話」裡，周潤發在海邊開間餐館？不可以啦！那是童話嘛！而且馬來西亞沒有秋天。在渡假勝地開，你要有門路，才能從政府手上拿到執照。那麼黑？課本裡怎麼沒說？課本怎麼跟現實差那麼遠的？

　　跟另一個朋友討論教育，朋友說不必太認真，讀書而已，隨便讀讀就好。很少人可以像陳水扁年年第一名的，人家三毛也是沒讀完中學啊！人家蔡志忠初中三就出來畫廣告了啊！這個世界上總要有人賣衣服、賣雞飯、掃街、賣盜版光碟。而且做菁英壓力很大，最近經濟不景，美國和德國的兩個富豪一個自轟一個撞火車。（窮人比較不會自己來，都是向大耳窿借錢沒錢還才被別人亂來）

　　今天送女兒上學，他又哭了，一幅楚楚可憐的樣子，會不會老師或同學的樣子不夠友善？管不了那麼多了，狼的訓練也好、鷹的訓練也好、蟑螂的訓練也好，總之看起來好像為了將來找三餐？這算是甚麼教育嘛！難道是家長為了自己的「身後事」提早三十年佈署讓她自立？

　　想來來去，上課還真是恐怖的，恐怖到把文章寫到亂七八糟。不過我也想太多了。反正上課的又不是我！是龍應台說的吧！他說：「孩子！你慢慢來」，我說：「真的嗎？」

　　寫到這裡，我忽然又想到將來要協助女兒做功課，我一想到就……嗨！現在的功課很不好做的啊！可能還要算雞兔同籠，那些雞兔從三十年前被關到現在還沒放出來？太不人道了吧！哪個老師那麼沒人性？我要叫改……改……改！改題目!

　　（題目應該要改成：手機記憶體共用去了68MB的空間，其中盜版MP3每首4MB，共有12首，剩下的是2MB的色情照片，請問共有若干色情照片？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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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這篇文章，是女兒上學四天裡，我每晚上拼拼湊湊起來的，所以很長。內容裡有很多連接，我要老王賣瓜，自讚自誇，有空可以去讀一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