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也說跑步

前言

　　過去三屆的華文書市我都有去參觀，這次第四屆因老婆坐月子，更重要原因是先前買了許多書尚未讀完，所以沒去。雖然沒去，但朋友打了兩三次電話來，說有好幾本我曾提及的書有打折，包括村上春樹的《關於跑步，我說的其實是……》，因為之前就想賣，附近的大眾書局卻裡找不到，只好託朋友買下。


　　終於在今天朋友把書交到我手上，但在未翻閱這本跑步書之前，我決定先寫一寫自己對跑步的看法，免得被作者影響。這樣還可以有個想法上對照。當然我不會寫成一本書的長度。當然，我只是個普通的跑步者，別期望甚麼，也沒法與作者相並論，只想記錄自己的一些想法。

　　＊另外三本託朋友購下的書是，龍應台的《目送》（已在大眾書局大約讀了三份一）、蔣勳的《漢字書法之美》和陳穎青的《老貓學出版》（已在部落格讀了約二份一）。（順便說一說，「老貓學出版」的部落格也這星期宣佈關閉）


正文

　　在初中的時候，曾經在學校圖書館裡借過一本關於跑步的書（我看書很雜），看完了這本書以後，瞭解了跑步的一些基本常識，包括呼吸、有養運動、暖身運動、穿著、公路跑步安全、時間、速度等等的知識。也很不明為甚麼我能把那本書由頭到尾看完，難道是教科書真的那麼慘不忍睹之故？但是看歸看，實際上我那時候也不會去幹這種無聊的運動。我在中學時最喜歡的運動還是羽毛球，租場地、買球、招人等是經常動作。

　　高中時候，我代表班上參加了班際的一千五百米比賽，我也一直回想不起來，為甚麼會選到我？印像中也沒有選拔這件事。一般上大家會知道班上的短跑高手是誰，長跑就比較沒有人去留意了。怎麼會是我呢？難道我是自告奮勇主動參與的！雖然比賽前確實有過陣子的練習，但獎牌對我這種非校隊來說，當然是無緣的。

　　94/95年間，看了Forrest Gump（阿甘正傳），很欣賞他不停的跑，不停的跑，就不停的跑。可以感受到Tom Hanks在戲裡跑步時的那種寧靜，會不會已經跑到一念不生了？

　　然後很長的時間裡，我都是在打羽毛球的，電視裡的球賽我也很關注的，對球員球賽是如數家珍。但是中學畢業後的羽毛球打起來，總是開頭熱熱鬧鬧、後來只剩三兩隻小貓，理由是某人出國留學、某人搬去學院附近，到了大學回來，又遇上工作忙碌、被派至較遠的地方、某人出差、有了家庭、有了小孩，到後來總是人數愈來愈少而煙消雲散。

　　其實，在邊打球的時候，我也是邊跑步的，所以我的跑步史也有十五年左右，但成績就不好意思說了。我跑步的動機，包括維持更好的體力來打羽毛球、幾年前也曾經為了登神山而積極了兩三個月。

　　雖然跑了一段時間，但成績總是攀不上高峰，只能當個普普通通跑步愛好者，經常也只能在3KM到8KM之間裡起起落落。一般上勤勞時，很積極的想每天跑步，但平時我的跑步時段在下班後，常被工作、約會、瑣事牽絆，然後懶散時又可以找到很多好籍口，天將下雨、肚子很餓。成績總是原地踏步。

　　又直到三個月前跑了11KM，才知道原來關鍵在於當天下午出席在酒店的網站關幕禮吃了下午茶。才發現原來平時跑步時段，已是饑餓的開始，最近也跑了幾次10KM以上，都是在下午四點做了準備的。

　　近期的跑步，大約在5KM到10KM之間，跑步的人對自己的要求，一是距離更長，二是時間更短。這要看當天狀態如何，速度快時儘量維持，看能否以更快的速度來超越昨天的相同距離。速度慢時，不太乎快慢只好看能否跑得更長久。週末與妻女同到公園時，老婆陪女兒在遊樂場玩樂，即使狀態佳也不能跑太多圈，怕他們等太久。

　　我最近一年裡已沒打羽毛球，狀態難恒人難湊，所以運動項目也只能選擇跑步。下班大多時候無法如願，因為家人還在等吃飯和接送，想跑太多圈天也黑了，除非那季太陽下山遲，六點還是很光亮。早上要載女兒上學然後上班，時間不好調整，所以每週只能充份把握星期六日了，或是公共假期。

　　跑步這種運動，和其它的運動截然不同。像羽毛球、乒乓是以打敗對手而勝利，足球和籃球是在時限裡取得最多的進球（分數）而勝利。羽毛球、乒乓要場地人數，足球籃球有身體碰撞常有不愉快。而非比賽形式的跑步，其不同處則是以自己打敗自己告終，聽起來是相同殘忍和無奈的。

　　起步並不難，難就難在堅持，在跑上一些時間後，腦袋不停告訴自己「放棄吧！」、「明天再來」、「今天肚子餓、很久沒跑，今天算不錯了」。通常，自己會做出「承認失敗」的決定，停下腳步，不管昨天和先前定下的目標是甚麼。停下腳步後又在想，明天應該要跑多少公里。當然，也有很多時候是能達到預定目標的。但是這種運動，基本都是以自我放棄告終為多，說好聽是「在適當的時候選擇放下」。

　　這是一項需要很多毅力和堅持的運動，雖然它表面上看起來真的平平無奇、淡而無味。毅力和堅持，一是體現在「今天的我要超越昨天的我」，二是體現在「每天都在跑道露面」。前者不易為，後者又談何容易。

　　第二點對現代人來說，除非是財米無憂或自由業者，鳥為食亡者不易為之。所以像我就非常把握星期六日兩天，只要兩天都不跑，那麼就已是相隔了半個月的時間。而跑步這種需要常期「經營」的運動，一段時間不跑，舉步維艱啊！為了刺激自己，免得沉淪太深，我給自己定個最低水平，若只想跑少過3KM就不跑，所以自己都不會在3KM之前停下腳步。

　　就像我看一些古文其實是為了看佛經和歷史一樣，但我對於跑步的求追，已經不再是為了打羽毛球。現在我跑步只是追求流汗後的舒暢、身體的健康，和對自我意志力的鍛煉。後兩個目標其實是想做更多的事情。經常看書沒翻兩頁就瞌下眼皮，想想三十多歲人不應該是這樣的體力；更見過許多病人為家裡人帶了不堪的苦惱，自己的健康也是對他人（包括將來兒女）的一種幸福。

　　許多人不管對任何運動的熱衷，其中包括在運動後大量流汗所帶來的快感，回家洗個澡，一個人「輕」了許多。但是要大汗淋漓，並不是每次跑完相等的里程都能達到的。有經驗之後，現在我開車去跑道的途中都不開冷氣，預先在車內暖身一翻，加快跑步時流汗的過程。

　　一段時間沒有運動，首次運動汗流夾背時，汗味必然奇臭無比。我跑過一次全身大汗，尿臭味的汗水有入進去公共廁所（小學廁所）嗅到的濃氨味，但自己大感成就不已，自我感覺好像很多毒液被排出體外，然後一直在追尋再度排毒。（其實到底是甚麼現像我倒沒真正去瞭解，反正自我感覺良好。）

　　跑步不像打球，不會有這次缺人，下次帶球的人加班不能來這種事。跑步不必等甲乙丙丁，自己到了自己跑，不會像游乾泳三缺一。道具也很簡單，最基本的球鞋一雙就可完事，當然任何事情要專業的話，還是可以有很多的配備講就的。我並沒有像邀朋友一起打羽毛球那樣去找跑友，但一碰上也在跑步者，則會鼓勵和一起談論當中的樂趣。

　　幾年前有一段時間覺得工作壓力大，就會每日不間斷的跑。邊跑邊想事情，其實很多時候跑步也想出很多東西來，經常能有意外收穫。有時候，風景好、空氣好時、陽光也剛好，跑起來特別舒服，但是自己可能狀態不佳。這都是沒法強求的。

　　慢跑最不容易的，就是維持自己的步伐，不為外力所影響，像是打坐一樣不去胡思亂想，想要控制自己別天馬行空得太遠，原因是原本想在這次的跑步裡，仔細想想一兩件工作上的事。腳步的忽快忽慢，很快就被自己打敗了。

　　步伐被攪亂，通常是遇上了對手，速度差不多的，就跟上去「陪跑」，畢竟是棋逢對手、酒逢知己，這情況下一是要配合對方的速度、二是為了不讓自己成為先停下腳步的人（面子問題），自己的步伐被「心」所影響，常常只好愈追愈遠，最後只有走路，就只能停下來走路了。才後悔不應去挑戰，不挑戰的話，或許在距離上可以多跑兩圈，一星期只能跑兩天的話，每次的跑步都很珍貴的。但是人有時候又很想測試下自己的斤兩，緊追別人的腳步，也是鍛練的機會。

　　再不然就是讓背影美女者越過，被越過可能是她真的快，也可能是我跑第六圈，她第一圈速度快，亦或是圈數重疊之故。因為背影美女在前，自己的思心又動搖了，好奇心驅使我調整一下腳步。但是背影美女不代表正面也美女，但是步伐有時也被弄亂了。所以說，你想要把「跑步」跑到明心見性、心無掛礙也可以，那你就要定力足，不為外力所動。

　　一般上，跑步的人都會記住自己跑過的圈數的，通常是因為跑步之前已定下目標。我印像中只有一兩次跑到忘了圈數的，這也算是跑步人的斤斤計較了。不計不行啊！很多時候就是為了昨天前天的數字而來的。

　　多數的跑步者都會在意自己的里程，我也有記錄每週每月的公里數。這樣子每次到了跑道，多多少少總有點自我推動力。有時跑著跑著，還是有矛盾的，假若今年最高里程只有4KM，今天跑到6KM時在想，是不是要多跑2KM讓它變8KM呢？如果不趁狀態好直接突破最高，明天要跑8KM需要一切重來，由零開始。這時也經常要掙扎不已。有時又想反正來日方長，何必苦苦執著？所以跑步時也是經常性的自尋煩惱，要看當時自己的心思做出最後定奪了，這事沒有他人可以影響了。

　　通常我都在黃昏時候跑，當然也試過晨跑。早晨的跑步很不錯的，但懶人如我更難得的是睡到自然醒（健康書說自然醒最好，自我安慰一番）。讀學院時有試過早上跑步，堅持不了多久，七早八早，饑寒交迫啊！

　　在澳洲念大學時有晨跑過，一次而已，星期天跑步，整個世界只有我，還有另外一個途中遇上的跑者，彼此互相打個招呼。在麥當勞買了份早餐，打包在小河邊的長椅上吃。世界上沒有人了，難道真的太早了？吃完了沿河漫步回家，到家時八點半不到。過後沒再跑，想到好籍口－－不想每次跑完都吃麥當勞。（其它店還沒開門）

　　選擇跑步做為個人運動的其實不少，男女老少都有，三大種族到齊。同一個場地跑久了，知道誰是常客，誰是新來的。跑道上也能看出某些人不時眇著手錶是比賽的常客，也有見過下雨撑傘跑者，也有一些看起來可能是病患者，想積極追求健康的復甦。一般上跑步都不會碰上太多新鮮事，只是偶爾心情會被摩多騎士影響，或被三人並行横霸了跑道，這些都是跑步時自我的修煉。

　　其實沒想過為甚麼我會一直的跑，雖然是斷斷續續的跑著。現在寫這篇文章，再仔細回想，會不會是初中、高中、大學時的那兩三件事？有時候我們人生所踏出的每一步，與前面所接觸的事物大有淵源，只是自己沒去留意罷了。

　　近期，我還是把握機會，努力跑著，里數也是有所提升，自己當然有自己更高的目標。所以，很多時候跑步就像張雨生的歌《超越另一個自我》，願與大家共勉，畢竟大家都是朝更快、更遠的成績邁進的。